歷史上,貪官污吏是一直都存在的問題,清乾隆後期,由和珅帶頭貪瀆,各種社會矛盾激化,官僚大肆兼併土地,貪官污吏橫行是最有名的例子。乾隆去世後的第二天,嘉慶迅雷不及掩耳逮捕和珅。所謂<和珅跌倒,嘉慶吃飽>,抄家時發現,和珅所聚斂的財富,約值十一億兩白銀(一說八億兩),超過了清朝政府十五年財政收入的總和,還未包含古玩、珍寶在內。
秦漢以來,薄俸是導致官吏貪瀆因素之一。漢代邊遠地區的小官甚至買不起過冬的衣服,只好穿著草衣;《讀通鑑論》卷七<東漢安帝>篇說 : <……減奉以貧之,吏既賤而終不可貧。廉恥墮,貧寠相迫……>,王船山認為高薪可以養廉,削減官員俸祿,表面上是為國家省錢,其實是開了貪污之門。
但是在現代台灣而言,法官是高所得者,生活並無虞匱乏,之所以如此貪瀆,除了人性的弱點,被世俗的價值觀衝昏頭以外,應該是找不出其他的藉口可以開脫。東漢官吏貪污,子孫也要受罰,王船山在《讀通鑑論》中認為是正確的,貪污是共犯結構,常是出於親友慫恿才鋌而走險,要用嚴刑峻法才能遏止這股歪風。
對於清官廉吏的重視,唐太宗是其中之一,大力整頓吏治,選用廉吏是<貞觀之治>的一個要件,也因而天下大治。唐太宗甚至把各地都督、刺史的姓名寫在臥室的屏風上,隨時記下他們的功過政績,即時褒貶升降。對於貪官污吏,不論親疏遠近、資歷深淺、職位高低,一經發現,嚴懲不貸,所以當時湧現許多勤政廉潔、深得民心的官員。
明太祖朱元璋幼年生活困苦,要過飯,當過和尚,每當想起本該發給自己父母的賑災糧食被官吏貪污,導致父母餓死的情景,他就咬牙切齒。洪武二年,朱元璋對大臣說:<從前我當老百姓時,見到貪官污吏對民間疾苦絲毫不理,心裡恨透他們,今後要立法嚴禁,遇到有貪官敢於危害百姓的,絕不寬恕!>
歷代官俸以明代為最薄,所以不乏貪官,儘管明太祖朱元璋規定官吏貪污60兩銀子立殺!他並下令在縣衙設置一個土地祠,將貪污官員處死後,在土地祠內把皮剝下來,塞上稻草,做成稻草人(剝皮實草),掛在衙門內的皮場廟中,以震駭現任官員。他還規定普通百姓只要發現貪官污吏, 就可以把他們綁起來,送京治罪,而且路上各檢查站必須放行,如果有人敢於阻擋,不但要處死,還要株連九族。官員貪污的主因固然是他們自己不法行為,但官員待遇過低,朱元璋肅貪手法過於急躁,所以雖然以前所未有的政策仍無法遏制日益蔓延的貪污。
清康熙帝深悉吏治的重要,因此他為政一朝,始終把整飭吏治放在首位。康熙根據貪官罪狀,或降級、或革職、或流放、或絞刑、或處斬,分別予以嚴懲。康熙給一些親信和高級官吏密奏權,還注意廣開言路,鼓勵檢舉官吏的不法行為,使那些貪酷之吏有所收斂。「懲貪獎廉」是康熙帝治吏的一貫思想,在整治貪官的同時,大力提拔重用清官廉吏,江蘇巡撫張伯行,被康熙帝讚為「天下第一清官」;福建按察使于成龍,亦受康熙帝譽為「天下廉吏第一」,足見康熙對表彰清官廉吏之重視。
對於遏阻貪官還有所謂<養廉銀>政策,萬曆年間張居正推行<一條鞭法>,賦稅一律徵銀,老百姓納稅的碎銀,在熔化成銀錠時會產生的損耗其實不大,但官吏為了中飽私囊,就以<火耗>為名大肆加徵。從康熙後期起,就有不少大臣上書建議火耗歸公,同時實行養廉銀制度。雍正即位後下決心整飭吏治,正式給各級官員發放養廉銀,顧名思義,就是讓官員有薪俸以外的收入,以養「清廉」。這其中當然還有許多複雜的問題,但吏治的成功,的確是清王朝中央政權鞏固的要因。
《史記》《漢書》都有〈酷吏列傳〉,記述漢代酷吏影響人民的種種嚴酷行為,而最盛行的時期是在武帝一朝。張湯是被司馬遷寫入《酷吏列傳》的其中之一。
漢武帝想要發行「白鹿皮幣」,一張白鹿皮幣,價值四十萬錢。武帝徵求大農令顏異意見,顏異以蒼璧只值數千,而其皮薦反值四十萬而反對,武帝很不高興。後來有人告發顏異,武帝讓張湯審理顏異一案。《史記 平準書》記載「(顏)異與客語,客語初令下有不便者,異不應,微反唇。」張湯上奏顏異腹誹論死。
張湯的政治敏感性很夠,他聞到了<上不悅>的味道,他也發現<異不應,微反唇>(大略就是撇撇嘴唇吧!),因此而構陷出<腹誹>之罪。腹誹的意思是說在肚腹之中誹謗皇帝,從此以後,公卿大夫多只有觀上臉色極盡諂媚阿諛之能事了。我們當然也看到了酷吏執法並不公允,只是稟承皇帝的旨意;相較於今日法官<有錢判生,無錢判死>其實是異曲同工,但實事求是地說,張湯是清廉的,<湯死,家產值不過五百金,皆為所得奉賜,無他業。>雖然有點不倫不類,但還是要說,這些為了世俗阿堵物而泯滅良知,是他人性命於不顧的現代法官,比起張湯還真是相形見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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