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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些小說散文等等是最近的生活的主旋律。

柳美里的《命》《聲》《生》《魂》四部私小說,令人深切的感覺到漂流的孤獨。的確,世界上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東西比現實更殘酷,更不公平了。

在《聲》一書中柳美里寫著:「我正在無聲的死寂當中,側耳傾聽各種瞬間即逝的聲音,我聆聽著,除了身邊生者的聲音,還有逝者的聲音,以及正在對生者與死者傾訴的自己的聲音……」

有點沉浸在這種悲哀當中---自己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經驗。幸而,保羅.索魯的《老巴塔哥尼亞快車》帶來一些慰藉。

保羅.索魯住在波士頓,他提着行李搭了家門口的公車出發,轉了兩趟公車到了一個終點站,繼續搭公車到了下一個終點站,發現是個火車站,再上一趟火車,一路往南,就從北美的波士頓到了南美洲的最底端。

「……重要的是旅程,而非抵達;是旅行,而非降落……」

人生應該就是這樣吧!

<樹猶如此>是白先勇在其舊侶王國祥死後六年的懷念之文,遣詞造句含蓄內斂,娓娓道來與親密至交38年的感情,藉由一棵柏樹的成長與焦枯,描繪了一份跨越生死的情誼。

http://lesliecheung.cc/memories/paksinyung.htm

<樹猶如此>語出庾信〈枯樹賦〉:「昔年移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悽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庾信在蕭梁末年出使北朝,被強留長安,思念故國,其詩作詠懷身世,風格清新剛健,一洗濃艷舊習,北周帝王、文士皆喜其作品。杜甫讚譽其<庾信生平最蕭瑟,暮年詩賦動江關。>、<庾信文章老更成,凌雲健筆意縱橫。>

白先勇曾自謂:「〈樹猶如此〉,是我長年來感情的修行,一個不獨不接應的功課。」這是我從慘綠少年時代讀他的作品《謫仙記》《台北人》以來,覺得是唯一最為完美的愛情,而這份完美的愛情是如此真實。

在王國祥死後六年,白先勇重整家園,冬去春來,園中六七十棵茶花競相綻放,他寫著 : 「春日負喧,我坐在園中靠椅上,品茗閱報,有百花相伴,暫且貪享人間瞬息繁華。美中不足的是,抬望眼,總看見園中西隅,剩下的那兩顆義大利柏樹中間,露出一塊楞楞空白來,缺口當中,映著湛湛青空,悠悠白雲,那是一道女媧煉石也無法彌補的天裂。」

這哪是<暫且貪享人間瞬息繁華>?白先勇要說的不就是那一道<女媧煉石也無法彌補的天裂>!

 

註 : 有關「樹猶如此」

1.《世說新語‧言語第二》:“桓公北征,經金城,見前為瑯琊時種柳,皆已十圍,慨然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執條,泫然流淚。”

2. 汪精衛《雙照樓詩詞稿》中的詠楊椒山先生手所植榆樹 :

樹猶如此況生平,動我蒼茫思古情。千里不堪聞路哭,一鳴豈爲令人驚。

疏陰落落無蟠節,枯葉蕭蕭有恨聲。寥寂階前坐相對,南枝留得夕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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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猶如此  

白與王  

白先勇與王國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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