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聽------蟬鳴隱密處
湖水、蟬鳴,唱和著涼意
請惦起腳尖、輕輕地跟著…那蟬鳴
走進心靈深處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我在西看------肯定世間無肯定
米蘭·昆德拉《被背叛的遺囑》旨在闡明文學藝術的美學倫理,如果不曾讀過他所談到的作品,其實難以消化。然而撇除艱澀的論理以外,一種深沉的非道德的道德——幽默,其實足以讓人發出會心的微笑。
道德判斷的熱忱往往使人沉迷於膜拜神聖,反之,自我認同卻是一種對神聖的拆解過程!幽默是一種在想像的天地裏,編織個人生活的獨特容顏與生命的異質風貌。它不是嘲諷,而是一種特殊種類的可笑,它使所有被接觸到的變為模棱兩可,為人間諸事的相對性陶然而醉,肯定世間無肯定而享奇樂。
昆德拉舉了帕紐朱這個人物,他一邊故意讓羊販子淹死,一邊贊頌來世生活,這是在譴責商人的狹隘氣度?或者以帕紐朱的殘酷激起讀者的憤慨?亦或是揶揄愚蠢的來世教義?不懂得開心的人是無法體會其中的妙處的。
思想、情緒、行動的轉瞬即逝,使人的生命趨於隱晦;以抽象的象徵、隱喻,利用戲劇化,抒情化的手段超越日常生活,則會使人跌落於真正的生活世界之外。沒有了日常生活,人,是可能的嗎?生活,是可能的嗎?
昆德拉指出“生活只是它自己”,生活的意義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它的無意義,幽默的笑聲,輕盈的想像蝶飛,自我終於完成!刻意為生活本身尋求一種意義,反而會錯過興奮的生存暈眩。《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托馬斯和特麗莎的差異就在於此,托馬斯有其奮鬥目標,特麗莎只想著兩人世界,托馬斯最後承認,他差點錯過了幸福。
然而,人終究還是會在自己的行動面前痛苦的發問:我是誰?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不能辨認的個人還是一個確定的自我嗎?昆德拉宣稱“在黑暗中,人們什麼也看不見,人們是盲目的,人們受到制約,人們不自由,在霧中,人是自由的,但這是在霧中的人的自由。"
這個霧中潛行的說法是要用來印證無須尋求有意義的人生的論理,也許不太有說服力,我卻很喜歡這個說法,夢與現實的模糊地帶,其實才是生活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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