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並不在一個處所,皈依是在路上。分割的消息要重新聯通,隔離的心魂要重新聚合,這樣的路上才有天堂~~~史鐵生<<靈魂的事>>
如果人生的本質就是庸碌二字,人也就難免會有一個深藏心底的荒涼感,如何寄托情思?如何安頓性命?成為一個很大的課題。但是,其實,<皈依無處> ! 所謂皈依,只能說是一種心情,一種尋尋覓覓,為了靈魂的契合,我深切的這樣認為。
福樓拜說過<閱讀是為了活著>;普魯斯特認為,讀書是<需有一種不可褻瀆的孤獨才能進行的活動:閱讀,幻想,悲傷與感官的愉悅>。我深深覺得這是兩個對於<閱讀>的極致詮釋 ! 最能夠與外界的喧囂隔絕的就是<閱讀> ! 我甚至要大聲喊出<閱讀就是一種皈依> !
就好像收藏家、購物狂、戀物癖者收集玩具、郵票、帶圖明信片或一搖動就大雪紛飛的玻璃球內冬景一樣,無用和脫序反而是它完整的自身。收藏物非專業沒有使用價值,不為了實現某種目的,反而有其內在價值。收藏是物品的拯救,也是對人的拯救的補充。( by漢娜˙鄂蘭)
閱讀於我正是如此。
宋慶齡有一張著旗袍、綁辮子坐在桌前讀書的照相。典雅婉約中透出一股智慧和堅毅,恰如她當年衛斯里的老同學霍莉黛夫人等的追憶:「她溫柔而好思考」、「是一個有學問的、嚴肅的和有理想的學生」,這種女子閱讀的畫面一直是各路畫家喜好的題材。從十九世紀下半葉的高爾培 (Courbet )、馬奈( Manet)、柯洛( Corot)、卡莎特(Cassatt)、雷諾瓦 (Renoir ),到二十世紀上半葉的畢卡索(Picasso),都留下傳世名作。而大家最熟悉,也是真正領風騷的經典,是一七七五年福拉哥納爾(Fragonard)所繪的《讀書的少女》。
我可以選擇自己閱讀的姿態。閱讀定格了我的時空,我的年代。
宋慶齡 :
取材 : http://blog.sina.com.cn/chenmingyuanblog
Reading Girl :
http://www.topofart.com/artists/Jean-Baptiste-Camille_Corot/art_reproduction/4221/Girl_Reading.php
http://lali.toutsimplement.be/?p=842
http://www.flickr.com/photos/bangsundeveloped/3786293562/
在<<閱讀的姿態>>一書中,我想第五種姿態最能夠定義<閱讀> :
第五種姿態:拉瓦拉·巴提斐利肖像(布龍吉諾,約1560年)
布龍吉諾讓我們看到佛羅倫薩的科西莫宮廷的樣式--16世紀意大利宮廷中深受歡迎的矯飾主義風格。這幅文學家拉瓦拉·巴提斐利的肖像就相當“裝模作樣”,布龍吉諾曾經在一首詩歌中形容這位女性朋友“內側是鐵,外側是冰”,而在畫面中,他卻意味深長地將之塑造成“側面是臉,正面是書”,這是為了顯示不凡還是為了揭示辯證?也許,同時具有文學天賦的布龍吉諾比其他人更清楚地知道,無論怎樣奇裝異裹,半遮半掩的面孔只是生命的冰山一角,而書與文字,才是安身立命的坦蕩之物。
取材 : http://www.mahoo.com.cn/infodetail.aspx?id=3205
有一些閱讀姿態是別有用意 :
第四姿態:聖哲羅姆在書房(安托羅·梅西納,1479年)
閱讀給人以獨處的藉口,但如此這般眩耀獨處實在不多見,因此讀書一旦變成儀式,就離真正的閱讀相去甚遠。當然,書本不能替代真正的世界,萬事萬物皆是媒介,世界的原理既隱藏在字裏行間,也隱藏在生活的各個角落,就像戲劇舞臺上布滿了種種符號,等待感官和智識去辨認、梳理、定義,“而我就是國王/蜜蜂來我身旁歌頌/燕子為我飛翔”by斯蒂文生
第六種姿態:蓬皮杜夫人(布歇,1756年)
蓬皮杜夫人書雖然拿在手上,但時刻準備滑落--她無力把握虛幻之詞。也許在那個年代,“書”,就是浮華品味的小道具,裝飾奢靡的小花邊,雕刻洛可可時光的小翻卷,這對洛可可時期的宮廷畫師布歇來說,擺設這樣的姿態,不過是遊刃有餘的小伎倆。
第八種姿態:阿爾之婦女吉努夫人(凡·高,1888年)
1888年,三十五歲的凡·高離開巴黎移居阿爾,法國南部的陽光使他傷痛的心靈得到慰藉,創作了不少作品。這幅《阿爾之婦女吉努夫人》畫的是在車站前經營咖啡館的吉努夫人,據說是凡·高趁與他同住的畫家高更正在說服她作模特兒時迅速完成的作品,吉努夫人顯然受到打攪,目光遊離,那本攤開的書不再為她所讀。我們熟悉類似的恍惚,在閱讀的過程中,那字裏行間的打盹是旅程中的逗號,即使我們知道生命結尾的意外或不意外是無可抗拒的,這也是值得回味的出竅之時,就像凡·高此刻享受了一個平和的下午時光是多麼地難得。
第九種姿態:讀書的少女(尚·歐諾列·福拉哥納爾,1776年)
18世紀,文盲比率相當高,只有受教于家庭教師的上流社會的紳士名媛,才可以體會到閱讀的愉悅,因此,書本、家具、服裝的引用,也就不是簡單的物品功能,它具有一種象徵功能,那就是社會地位的炫耀,少女手捧的一定不是聖經,而是當時剛剛興起的流行讀物“小說”,從1740年到1760年短短二十年間,大約有一千冊小說面世,其中大多是戀愛小說,這對於悠閒富足的閨中少女來說,無疑是精神上的春藥。
取材 : http://www.mahoo.com.cn/infodetail.aspx?id=3205
另一方面,得以識字讀書也使得一些女性得以擺脫禁錮,走出自己的路。<<簡愛>>〈Jane Eyre〉的故事背景是1827年,維多利亞女皇時代的英國,簡愛父母早逝,被寄養於伯父家。伯母苛刻寡情,簡愛從小就享受不到親情,變成一個叛逆、壞脾氣、不討人喜歡的小女孩。稍長後,被送到一家天主教女子寄宿學校讀書,學校的男校長假藉宗教辦校,實則嚴厲無情,對這些成長中的少女更是心靈的折磨。六年後,簡愛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就急著在報紙上刊登廣告,尋找女家教工作,以擺脫她厭惡的環境。臨走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在這塊英國的土地上,也許有人會懷念我,但是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裏,或許有人更需要我。我開始要飛向另一片天空!要追求更廣闊的視野!」。
閱讀 ! 是一種皈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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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孤單一人練我的神幻劍術,
到處嗅聞著韻腳之偶然奇遇,
像是踩地磚,在字眼上搖擺,
長久夢想之詩,吾旦暮遇之
~~~波特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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