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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提到<>的是戰國時代的韓非,他的時代正是這個所謂<>大量產生的時代,也許出於直觀,韓非對於<>十分反感,他說:<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又說:<行劍攻殺,暴傲之民也……>

 

與韓非完全相反,太史公司馬遷對於<>則大力讚賞:<而布衣之徒,設取予然諾,千里誦義,為死不顧世,此亦有所長,非茍而已也…>,就是說雖為布衣百姓但能守信用講義氣,那就不只是苟活了。他為俠者抱屈:<至如閭巷之俠,修行砥名,聲施於天下,莫不稱賢,是為難耳。然儒墨皆排擯不載。自秦以前,匹夫之俠,湮滅不見,余甚恨之。>對於儒墨兩大家不為俠者立傳,致使俠者默默無聞,太史公深為遺憾,因此他寫了<遊俠列傳>第六十四,他認定所謂<>是「救人於厄,振人不贍

 

太史公一則受到宮刑之非人待遇,對當代政治不有所怨言亦難,二則距戰國時代已遠,對於<>難免有一些理想主義的浪漫情懷,但是不論如何,<史記>一書是「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遊俠列傳><刺客列傳>成為<俠文化>之經典已是無庸置疑。

 

但是<說文解字>的註釋當中亦另有見解:<立氣齊,作威福,結私交,以立強於世者,謂之遊俠……>意思是說俠士是一些結私交同是非的<結黨連群>之徒,而且以立<>於世,而另外在漢代張衡的<西京賦>中更提出這些俠士不但能<權行州里,力折公侯>而且是如同虎豹豺狼,所以<><>之間的微妙界線其實是一個千古難題。

 

「俠」究竟能做什麼?

 

司馬遷在《史記、游俠列傳》說:「今游俠,其行雖不軌說正義,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阨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我們可以認定一位大俠,不需有豐富的學識,也不需有高深的修養,但他有一顆同情弱者的心,為貧苦無告者奔走求助,不遺餘力。因而,俠就成為平民大眾尊崇仰望的人物,在社會基層具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

 

《漢書.游俠列傳》也說:「布衣游俠劇孟、郭解之徒,馳騖於閭閻,權行州域,力折公卿。眾庶榮其名迹,覬而慕之。」可以看到,班固已經清楚認識劇孟之類大俠在社會上名聲甚高,具有十分可觀的影響力。

 

漢文帝時,吳王劉濞因兒子被太子砸死懷恨於心,對朝廷多所制肘,賈誼〈治安策〉論當時天下情勢說,天下並沒有像一些人所認為的已治已安,而是像一個病人,這個人的小腿像腰一樣粗,手臂像屁股一樣大,如不趕快醫治,這個病人非死不可。接著他提出眾建諸侯而少其力的主張,但未為文帝採納。到了景帝時,晁錯上書力主削弱吳國,他說吳國的力量越來越大,表示封建諸侯的力量也將越來越大,對中央朝廷的威脅同樣是有增無減,必須儘快處理。晁錯說「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禍小;不削,反遲,禍大。」

 

後來,景帝陸續削奪了楚國的東海郡,趙王的常山郡等,吳王擔心封地不斷被削奪,於是策劃反叛。他聯合楚王、膠東王、菑川王、濟南王、趙王等發動叛變,史稱「七國之亂」。七國亂事一起,景帝乃遣太尉周亞夫等將兵平叛,不出三個月,亂事遂被平定,景帝乃頒新令,使諸侯王無權過問王國之政事,王國行政權、官吏任免權悉歸中央,另又留部份封王於京師,不遣就國。結果中央皇權遂大為加強。

 

七國之亂的平定,劇孟這位大俠是一個很重要的關鍵,劇孟與周亞夫的相會。史書上說周亞夫將到河南,「得」劇孟,史書未明講這個得字是劇孟求見或是周亞夫請人聯絡?但劇孟願意見周亞夫,在朝廷與七國之間,他選擇朝廷這邊,則是十分明確的事。周亞夫一定覺得劇孟代表的龎大勢力既已支持朝廷,平定亂事就不會太困難;他說:「得之若一敵國」,他也可能從劇孟口中得到不少重要的消息,讓他對於平定亂事更具信心。我們甚至可以說,劇孟與周亞夫的見面,是決定此後歷史發展的大事;像劇孟這樣的民間力量,吳王既已起事,卻不懂得儘力拉攏,以增強力量,可以看出吳王做不出大事。

 

值得注意的是劇孟這位大俠名顯諸侯,甚至母死送葬者千乘,但《史記》和《漢書》均有「死後家無餘十金之財」的記載,說明劇孟只為他人,從不為己的大俠應有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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