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

突然的一陣大晃動,心都糾結了。

其實我先是聽到「砰」的轟然巨響,接著劇烈搖晃,我是愣在原地,然後、、、。

然後地震是停了。

天空依然蔚藍,行人依然如織,但我卻想到「步履蹣跚」,其實「蹣跚」的不是步態而是人生吧!?鏡花水月間,看盡生命的隱忍、奔放、與毀滅。

「三春去後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紅樓夢》

生命的樣貌不就是深邃的憂傷?

外出總是自己開車,所以還蠻習慣用顏色感受季節的迭替。小葉欖仁春日重生,光影流動,綠意盎然,一派優雅。春寒稍盡,紅豔似火的陽剛木棉花綿延於道;盛夏時節則花葉盡落,那一地火紅真是擲地有聲,有如慷慨就義的烈士。秋天時台灣欒樹頂上金黃的花穗經常綴點著紅棕莢;繼之以紅色果苞及燈籠般的蒴果,預告冬之來臨。

滾滾紅塵誠然只是一個過度,但眼前的靜謐風景,讓人有走得更明亮、更自在些的感受,這是大自然的恩賜。

世間一切都離不開我們當下一念的作用,眼之所見,耳之所聞,鼻子所嗅,手之所觸,離開了當下下一念的作用,一切皆空。唯有「當下」才是實實在在的。

山河大地和我們本應渾然一體,在日常生活之中,在春夏秋冬之中,乃至我們一生之中,常處於一種平懷,一種淡然。天際日上時月便下,檻前山深時水便寒,面對自然景觀,心境俱忘,物物全真!

 

時節因緣

某些東西是自己原來就擁有,而不是從他處得來,只要有了時節因緣就可以得見。

有一次香嚴智閑用盡自己博聞強記的言語,想要回答潙山靈佑「出生以前本來面目」的質問,卻發現知識的積累最終也只不過是知識,這世界有文字語言所不能及的地方,他因此掉下眼淚,燒掉萬卷書,獨自結庵而居,每天打掃道路。有一天掃一堆小石子,小石忽然彈出打到旁邊的竹子,並發出很脆的聲響,那一瞬間他忘卻了過去的分別。

自己一向執著的「自己」並非甚麼形貌的實體,「出生以前本來面目」原來是指自己無意中使小石彈起打到竹子所發出聲響的功用,真理原來就是這種功用本身。當原本執著的自己將一切執著宣告死亡之後,天地就開了。

「捨棄一切而一無所有之時怎麼辦?」

「丟棄。」

「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還有甚麼可以丟棄的?」

「那就扛著去吧!」

扛著「什麼都沒有」這樣東西去,也就是要丟棄一無所有的心,要丟棄「丟棄」的觀念。

人一旦夢醒,就會知道「什麼都沒有」,有或沒有都只不過是執著於意識判斷的表現罷了,和有、沒有無關的地方才是真功夫!

PB232246  

 <未生流>花作高低有致,純靜自然,從現實的相對關係來描述<父母未生以前的本來面目>,表現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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