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掬水觸花

「事到極處則難說,理到極處則難明」,一切事物到極限時都無法說明。

 生存價值唯有在自己發現之時才是真正的生存價值,若得自他人或學自書籍,總無法及於己身。唯有親自感覺,以身體領會,才是真正屬於自己。

「以手掬水,月宿掌上,伸手觸花,香染衣襟」,高掛在天的月亮,可藉掬水的實踐,感受掌中有月;撲鼻花香可藉觸花的實踐,來領略花香。

吾人知道風之長住之真理,但往往更想知道更具體的<風目前存在此處>之事實。然而,風之存在是眼睛見不到的。如何親身感受其存在呢?藉著<搧>之動作或者從燈火的晃搖可以感受。亦即,在眼睛可見之物上,感受到眼睛不可見之物的動靜,在有限之物上,能內觀無限之生命。

「摘茶更莫別思量,處處分明是道場」。「莫別思量」,並非思考之後才行動,而是埋藏於人心深處的純粹生命,這是一種「超越的無意識」,做任何事不因其他而煩惱,專注全神於「此事」本身,自然能感受到快樂,也有了生存價值。

 

 (二)複眼的映像

《複眼的映像:我與黑澤明》真是近日來覺得最好看的一本書了。

所謂「複眼的映像」,也就是共同編劇,黑澤明電影裡,很多部電影都是多名編劇一起完成的,由其中一人寫主軸故事,由另一個人將故事添上皮肉,最後再由一位領航員審查,讓故事上路。

此書作者橋本忍被譽為「日本戰後第一編劇」。1950年,32歲的他認識了黑澤明,兩人共同寫出《羅生門》,此片獲得了威尼斯金獅獎,將日本電影推向世界。《羅生門》之後,《生之慾》、《七武士》等名作陸續推出,《七武士》甚至被譽為日本影史的最高傑作。

從《七武士》以後,橋本忍覺得自己得到了身為專業劇本寫作者該有的尺和圓規(基準、敘事手法和類似訣竅之類的事物),反之,黑澤明則是拋開了這一切。橋本忍無法理解明明走在同一條路上的兩人,為何突然背道而馳?

看到《夢》一片中他自己最喜歡的<麥田群鴨>,橋本忍豁然而悟。

畫家梵谷臉上纏著繃帶,年輕的黑澤先生於是開口問到

「你還好嗎?看起來好像是受傷了?」

「是呀,這是因為......我在畫自畫像,耳朵一直畫不好……所以就把耳朵割掉了。」

就像梵谷割掉聽見雜念的耳朵一樣,黑澤也認為尺和圓規都是障礙,所以他捨棄了一切,他擺脫電影職人而成為藝術家了。橋本忍說《夢》其實堪稱為黑澤明的遺書,而且這是最為精采的遺書。

對於一般影評都叫好的《亂》,橋本忍卻說黑澤明感情投入過深,自己當起李爾王的心情代言人_---自己成了李爾王 (《亂》改編自莎士比亞的《李爾王》) ,故事就在「我的事情我自己最了解」的前提下進行,但是第三者並不是那麼了解李爾王的心情因而產生落差,片子也因此形成一股沉悶的氣氛,這是一部失敗的作品,但《夢》的成功某些方面是來自於《亂》的失敗的反省。

橋本忍這一部自傳讀起來真是非常地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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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東本願寺<見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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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尋<生之意>和<生之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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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的根本問題---所謂的<自我>是何所指 ?~~

複眼的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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