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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看了京劇「趙氏孤兒」,「搜孤救孤」、「說破」兩折的唱腔身段真是精采絕倫,但是孤兒趙武終報前仇卻讓人覺得若有所失,如果藝術模式只是展現某一種狀態,似乎比較缺乏靈魂的向度、存在的向度。

綜觀歐美文學戲劇在在都是悲憫與拯救的模式,如<卡拉馬助夫兄弟們>、<變形記>、<哈姆雷特>等等,無非直面人類精神困境。「趙氏孤兒」中的程嬰捨子,公孫捨命以及孤兒看到程嬰以丹青繪成「八義圖」時的心理衝擊,應該會有很多值得著墨之處,而非僅僅終報前仇。

從文學的、美學的觀念來看,人總是都在追求一個永恆的固定的打動人心的東西。丹麥王子哈姆雷特的父王甫駕崩,原本深愛著父王的母親旋即改嫁叔父。母親無情的轉變,以及父親慘遭叔父暗殺的傳言,讓悲憤的哈姆雷特走向瘋癲之路,他認為與其在污泥中隨波逐流打發平凡的日子,毋寧死亡。父王的過世是他人格分裂的開始,而與父王幽靈的對話使他換了一副眼睛,在不同的境界裡看到人世間陰暗齷齪的另一面。其實毒死哥哥娶了哥哥的妻子的叔父在婚禮中就作了一段詭異的描述 : 「彷彿抱著苦中作樂的心情/彷彿一隻眼含笑,一隻眼流淚/彷彿使殯葬同喜慶,歌哭相和/使悲喜成半斤八兩,彼此相應/人都是如此生活著

王子的瘋癲是一種偽裝卻也是它的本真,人鬼殊途,他一半無法脫離人的生活,另一面卻無法遏止自己不斷地與幽靈交流,他一半盲目一半清醒,活比死更艱難,他卻自始至終做著求生的掙扎,最終塵緣已盡,他在彌留之際向那虛幻的理念皈依,雖然他聽從內心的召喚,那神秘的召喚將他引向黑暗的虛無但是在整個過程中,在危機感和戲劇性推向緊張懸宕的高潮迭起中,我們所看到的是一個堅韌執著的「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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