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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資訊龐雜無端的現世,用何種心態去解讀去看待每日所見所聞,才不至於人云亦云,這是身為現代人必須正視的問題 !

桑塔格的《旁觀他人之痛苦》一書指出同樣的一張照片,經過不同的詮釋,可能會得出相反的效果。意即照片將因為使用它、詮釋它的人的觀點,而有截然不同的意義。而更進一步來說,所有的照片都是有觀點、有立場的,攝影師取景的角度、選取的鏡頭,這本身就是一種預設立場,亦即,桑塔格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們總是只能看到媒體要我們看到的」。

當過多的資訊重複刺激以後,人們反而會習於那些慘不忍睹的資訊,桑塔格質疑,我們無法肯定所有觀看戰爭的照片的人,都是基於一種道德責任在觀看;人們看戰爭的照片,其心態也有可能一如觀賞車禍現場、火災現場?換句話說,我們難道能夠否認,在旁觀他人的痛苦之餘,我們常常會感到一種充滿罪惡感的慶幸、與病態的開心?

古羅馬詩人和哲學家盧克萊修(Titus Lucretius Carus99B.C---55B.C)亦有名言 : <隔岸看狂風暴雨而掀起的巨瀾,旁觀不幸的人與死亡抗爭的驚險,那是很愜意的,這倒不是因為人們對他人幸災樂禍,而是因為看到那些自己從未受過的痛苦而感到安慰。>

桑塔格說:『點出一個地獄,當然不能完全告訴我們如何去拯救地獄中的眾生,或如何減緩地獄中的烈焰。然而,承認並擴大了解我們共有的寰宇之內,人禍招來的幾許苦難,仍是件好事。』也就是說,關於他人的痛苦,我們要面對、而非旁觀,唯有與痛苦面對面之後,我們才能體會到:阻止一切人為的痛苦,是我們每個人的責任與義務。

愛德華.薩依徳(Edward W.Said) 的《東方主義》一書聞名遐邇,這是一本有關歐美如何看待中東、阿拉伯、伊斯蘭教及東方世界的研究,主要是指一套西方人所建構的關於東方的認知。其中指涉「東方主義」背後帝國主義的曖昧,往往西方被認為是強而有力的,清晰明白的;而東方則是遙遠曖昧的,被征服的國度。也有東方暗喻危險,西方的理性總是被東方的一國情調所瓦解的弔詭思考。

在資訊還不如現在發達的時候,人們對於東方有著誤解,不是認為東方是原始不變的野蠻之地,就是對東方的一切都以西方的價值觀或宗教觀看待,或者對東方自由聯想、建構。 所以凡是有到過東方的人,即使不懂當地方言,或是只待過一小地區或一小段時間,也都認為自己了解東方。

這種情形因為後來印刷術及航海術的發達,所謂的東方已超越了原本所指的伊斯蘭世界。而十八世紀歷史人類學家也以較客觀角度來面對東方的特殊性,這時期處理非歐洲和非猶太基督教文化歷史的能力,已大為增強;有些思想家和歷史家不同,是以同情契入方式選擇性地認同異地及異文化,消解了頑固的自我認同感,使人的結合和人的觀念,取得非常廣泛普遍的合法性而不至於偏狹。

但是當失去了以專家自居的優越性,每個到東方旅遊或短期居住的歐洲人,都必須想辦法在精神上自保,以躲開東方令他們心神不定的影響力。

例如:

藍尼(Lane)自己定義東方,將東方的所有特色編輯成一連串瑣碎條目。

歌德僅將東方當成寫作題材,把東方當成原始人類生活的活化石。他說 : 「北、西、南,都分裂了,王位爆裂,帝國顫抖,遠飛,飛向純粹的東方,一嚐君主的雄風。」

英國人的東方是印度這個殖民地,想像戲耍空間就受限於行政現實、領土法律及執法權力。

法國則想像出美學型的東方,因政治勢力遠遜於英,所以用自我感覺良好來說服自己。

雷匹克:「東方在開羅死了」

雷南:「阿拉伯人的起義是對文明的侮辱。出於他較高的智慧,原諒英國對阿拉伯民族的鎮壓。」

夏多布里昂為了幫法國找回面子,對東方有一系列批判 :

1.古蘭經無文明綱要,也不能提升人的品格

2.阿拉伯,像一個文明人又墮落到野蠻狀態

3.東方人全然不知自由,也不知分寸。暴力是他們的神祇,因為久無外來征服者替天行道,所以東方社會有兵無將,有民無法,有家無父。

在這些東方的知識體系中,東方已非真實地方,而是一個寫作主題,一個靈感寶庫,一個很多不同於西方景色的名詞,所以成就了對東方虛構的大雜燴型的描寫。

不論是桑塔格或薩伊德所指出的<心態史>,都堪稱典範,足以成為我們的參考借鏡,眼見耳聞不一定是真實,生活在資訊龐雜無端的現世,我們必須有更深入更清晰的思考判斷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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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a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