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景.摭拾

每年，在漫長的冬季裏，<聖誕節>彷彿是唯一被期待的日子，也是帶著過多裝飾的日子，不管你喜不喜歡、忘不忘記，這一天的前夕，大街小巷，身邊所有的話題、街景、色彩與歌曲，無所不在提醒你這一天的來臨。

而我現在居此常夏的南國，沒有落葉，季節亦不深重，隨手掀開一簾窗景，唯有溫煦的陽光在嬉戲，偶爾風聲俯臨，颯颯作響，沒有皚皚白雪可以想像雪橇或麋鹿，但聖誕的氣氛卻沒有絲毫稍減，甚至是更濃郁熱烈的激情。

下午游泳完碰巧目睹基督教徒們的活動，天空仍是一片白澄澄的藍，聖詩的吟唱讓庭園繁花，有如拼湊出一個繽紛的永恒。

我想到，過了這一日，所有的燈飾、所有的璀燦、紅綠與歌聲難道不是將一一沈寂?飛逝的日子難道不是過眼雲煙?當古老的詞彙被新的語句覆蓋過去，猶疑淌在深沈的河岸翻來覆去，我從森羅萬象的鍵盤裏，想要檢索某一個影像，那些交相來往的文字與心意，當定義落入了塵埃之後，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卻突然無法了知那重覆的楽音，許多的記憶都淹没在灰濛的夢境中。

究竟在記憶些什麼?或意識在閲讀著什麼?那張風景的臉。或坐或臥，或毎天躑躅的紅磚道，寒涼的心情，到了夜晩，除了風、黒夜與蹣珊，就只有時間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