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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rose相機下的青田街)------http://redrose0510.pixnet.net/blog

 

 

我們記憶最精華的部分保存在我們的外在世界,

在雨日潮濕的空氣裡,在幽閉空間的氣味裡,在剛升起火的壁爐的芬芳裡,

也就是說,在每一個地方,只要我們的理智視為無用而加以摒棄的事物又重新被發現的話。

那就是過去歲月最後的保留地,是它的精粹,在我們的眼淚流乾以後,又讓我們潸然淚下。

_________普魯斯特

 

前幾天,無意間讀到redrose<老街攝影---青田街>一文,那些熟悉的圖像,勾起我的往日情懷,依稀彷彿,回到那一段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我和阿嬤,阿舅還有一位小女傭同住在青田街的日子。

 

那個時候的阿舅,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拿到PH.D回國,他是溫文爾雅的人,還擁有一顆赤子之心,臉上隨時都是充滿了光彩,家裡添了新傢俱,總要吹個口哨小曲,啾著我的臉問:<好看嗎?漂亮吧?>他的新書出版了,一定是井然有序地陳列在書架上,口哨聲就更加悅耳了。

 

阿嬤綁過小腳,雖然後來放開了,但走路總是有點顫巍巍的感覺,所以必須請人幫忙家務,當時沒有像現在的瑪莉亞這一類的勞動者,大都是鄉下女孩到台北當幫傭,我的阿嬤很慈祥和藹,印象中那個小女孩幫忙了蠻長一段時間,作一些清洗打掃以及買菜等等的工作,真正的烹調料理還是由阿嬤處理。

 

阿嬤的手藝非常好,各種刀功火候極盡講究,如何順著紋理切出細緻漂亮的肉絲,蒸魚的葱薑要如何刨細,香菇要細火慢炒才能熬出香氣等等,整個作菜的過程中,我只要在家一定得在旁邊看著,也要負責諸如裝盤一類的工作,我後來發現阿嬤真是有先見之明,因為我後來嫁到一個有點可怕的家庭,客人川流不息,常常都必須是流水席,在我的的婚姻生活當中,烹調料理還真是一件大事,記得新婚不久,婆婆還曾當著客人的面說:<我家這個新娘子還真考不倒呢!>

 

我的阿舅留學英國,很年輕就聲譽鵲起,可是他的舉止作風是最傳統的,對母親晨昏定省,噓寒問暖,有時候阿嬤耍點小脾氣,阿舅就是只有陪不是,垂手拱立一旁,嘴裡喊著:<阿娘,阿娘…>,這樣的場景一直到最後阿嬤辭世的那個時刻,阿舅跪在一旁,輕輕地拉著他的母親的手,低聲喊著:<阿娘,阿娘…>

 

正當青春年少的時代,同學朋友聚會難免,阿嬤阿舅總是要大家到家裡來,不太讓我外出,要說是保護太過,心理上卻總有某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動,尤其阿嬤烹調手藝的高明,所以一提到青田街的聚會,大家其實是興匆匆的,我們一群死黨也因此有了許多美好的回憶,吃過飯,大家窩在客廳談談心,興之所至彈彈琴,任由時間的流逝。

 

好一段日子,少年不識愁滋味,穿梭在青田街的巷弄之間,邊走邊踢著路邊的小碎石,有時候故意跳著跳著,希翼在靜謐的時空中製造一點的聲響,已經無從記憶當時的心態,但是青田街安靜的巷弄裡的足音仍然縈繞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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